第12章祖母之死。 笑果闹过， 两人言归正传， 玄玉突然正色道， 你要你爹的剑做什么？ 可别跟我说， 你是为了求什么姻缘。 庄若涵知道自己的鬼话瞒不住了， 只得说了实话， 娘， 我与人做了交易。 沈羽不依不饶， 和谁做了交易？ 庄若涵眨眨眼，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您放心吧， 你女儿又不傻， 能开酒阁起来就不会被人卖了。 沈宇本就是随口问问， 再加上只是想要一把剑而已， 索性也不再问。 他相信庄若涵身为自己的女儿本性她是知道的， 哪里会做出什么坏事。 两人从秦肆的账房出来， 正巧撞上跌跌撞撞而来的红叶， 他惊慌失措地撞进庄若寒的怀里。 小姐， 府里出事啦， 庄若涵的第一反应就是来自秘阁的姬蘅， 难道是他们等不及对沈家下手了？ 沈玉抓住红夜， 怎么回事啊？ 红夜已经急红了眼。 府里走水啦， 老夫人到现在还没出来， 还有些话她都没敢说， 因为这段时间庄若涵与沈羽经常不在府中， 往事等人颇有微词， 此次走水更是有不少说闲话的。 府中走水， 外祖母还在府里， 这两句话说出来， 庄若寒只觉得两眼漆黑， 这样的话语和场景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熟悉， 只不过上次自己也在里面， 外祖母救她的样子都还历历在目。 沈予听到消息， 两腿发软的坐在地上， 还是庄若涵反应过来。 快回府， 三人疾步跑回沈家， 只见沈府火势滔天， 半边天都被映了个鲜红， 逃出来的人脸上都是黑灰， 狼狈得像逃难的人。 往事与沈璐如蜷缩在地上， 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看他们的样子， 庄若涵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 一把拽住旁边的丫鬟， 祖母， 出来了吗？ 丫鬟的脸上被汗水和眼泪冲出两条黑色道道。 老太太还没出来， 将军已经去救她了。 话音刚落， 从火海中冲出来一个活人， 庄若涵定睛一看， 正是舅舅沈琦。 她的衣裳已经被烧得破破烂烂， 蓝缕的衣袖让她看上去像个乞丐， 脸上和裸露的皮肤都是鲜红的烧伤， 哪里还有平日里大将军的风范？ 玄羽已经知道了结局， 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颤抖着声音问道。 娘呢， 救出来了吗？ 沈七愣愣地盯着还在熊熊燃烧的神符， 两只眼睛里面尽是血丝。 最后，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所有人都没有办法， 沈七在府中， 沈七就是那天， 他都没办法， 那就真的是没有办法。 霍氏在一个时辰后终于得到控制， 沈玉等人已经哭得昏厥了过去。 庄若涵死死地盯着残臂断环， 在看到下人们抬出尸体时， 绝望地嘶吼了起来。 那具尸体上手腕上有一串红玉珠， 祖母一心像佛， 那红玉珠是圣上所赐， 据说是佛教圣物， 祖母一直视若珍宝， 除了洗澡， 其他时候从来都不肯脱下。 祖一生信佛， 以为佛能庇佑他一生， 没想到佛信了一辈子， 最后其他人都活了下来， 唯独落下了他。 前世与眼前的一幕重合， 当年红叶与祖母推自己除祸害的样子， 最终都定格在了面前这具被烧得漆黑的尸体上。 庄若涵悲从中来， 他伏在尸体上放声大哭， 脑海中尽是祖母与自己在一起时的样子， 她对自己说过的话， 维护自己的样子。 庄若涵后悔不已， 她是拼了命将自己救出来的人， 自己在活过来以后， 居然还怀疑他对自己的爱。 这一生中最为愧对的便是祖母。 正值悲痛之时， 庄若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在自己重生的这段时间里， 这里也有了些改变， 例如， 本来应该战死沙场的舅舅回到了沈家， 爹爹也应该早已回来， 他阻止了自己及笄地上发生的火灾， 祖母却依旧死在了火灾中。 难道这只是上天开给自己的一场玩笑？ 即使自己已经重新活了一次， 那些该离开自己的人也依旧会离开， 那些既定好的路线也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这么想着， 庄若涵双眼一黑， 晕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时， 庄若涵只看到满目的白色， 这是沈家的别院， 林帆已经挂满了整个沈家。 沈羽身着白。 衣双目哭得红肿， 看她醒来， 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道， 起来， 换衣服， 你祖母今日下葬， 多希望是一梦。 庄若涵想着， 可她心里却清楚得很， 这哪里是一场梦，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换上白色校服， 庄若涵只觉得两腿发软， 红夜扶住她， 小姐还发着烧， 还是注意些好。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庄若寒只觉得恍若隔世， 祖母的死已经为他敲响警钟， 难道红夜也会因为某种变故让他亲眼看到他死亡吗？ 不知不觉的， 庄若涵喃喃自语， 都是我的错， 我的错， 红夜听到她的话， 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姐， 与你没有关系的， 你何必这样自责？ 庄若涵凄然一笑。 若不是自己重来， 这一回祖母怎么会死？ 面前的红叶看上去还是那个样子， 但是谁又知道哪一天会因为自己而发生不测？ 红叶都快吓哭了， 老太太对自家小姐着实不错， 可是她的死怎么会对小姐造成这样大的打击？ 庄若涵漠然地走出房间， 来到放置棺材的地方， 那里沈雅与神谕等人都已经跪在棺材前面， 眼睛都哭得如同核桃一般。 环顾四周， 唯独没有舅舅沈七的身影。 庄若涵扑通一声跪在棺材前面， 漆黑的手材上， 描金的字体不小， 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 打湿了庄若海面前的地板。 王氏冷冷的声音传来， 都这个时候了， 还在装吗？ 庄若涵抬起头， 只见他站在自己面前， 死死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