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咱们尤其不能糊涂 奥利维说 不能再摧残我们那个陷于病态的文明了 不能去攀着他几根最有生气的枝条了 唐使不幸而犹太人被逐出欧洲的话 欧洲在智慧与行动方面就会变成贫弱 甚至有完全破产的危险 特别在我们法国在这样依稀仅存的情形之下 他们的放逐 是我们民族所受的打击 要比十七世纪时放逐新教徒的结果更可怕 哦 没有问题 他们此刻占据的地位大大超过了他们真正的价值 他们利用今日政治上跟道德上的混乱 还推波助澜 因为他们喜欢这种局面 因为他们觉得在其中得其所哉 至于像墨克一般最优秀的人 哦 他们的错误是在于真心把法国的命运和他们犹太人的梦想合二为一了 那往往对我们害多利少 可是我们也不能责备他们 由着他们的心意来改变法国 那表示他们爱法国 倘氏他们的爱情是可怕的 我们只有起而自慰 让他们归到原位上去 他们的位置在我国是应当居于次要的 并非我认为他们的种族比我们的低劣种族优越的问题 是可笑而可厌的 可是我们不能承认 一个还没跟我们同化的异族 自命为对于我们的前途比我们自己认识的更清楚 他觉得住在法国很舒服 那我也很高兴 但他绝不能把法国变成一个犹太国 要是一个聪明而强有力的政府能把犹太人安放在他们的位置上 他们一定能够成为最有效率的一份子 促成法兰西的伟大 而这 是对他们和我们同样有利的 这些神经过敏的骚动的 犹豫不定的人 需要一条能够控制他们的法律 需要一个刚强正直 能够压服他们的主宰 犹太人好比女人 肯听人驾驭的时候是极好的 但由他来统治就要不得了 不管对男人对女人都是如此 而接受这种统治 更要让人笑话 尽管相爱 尽管因为相爱而能够心心相印 克里斯朵夫和奥利维究竟有些地方彼此不大了解 甚至觉得很不愉快 结交的初期 个人都留着神 只把自己跟朋友相像的地方拿出来 所以双方没有觉察 可是久而久之 两个种族的形象浮到面上来了 他们有些小小的摩擦 凭着他们那样的友情 也不能永远避免的摩擦 在误会的时候 他们都搞糊涂了 奥里维的精神是信仰 自由 热情 讥讽 怀疑等的混合物 克里斯朵夫永远摸不着他的攻势 奥利维方面 对于克里斯朵夫的不懂得人的心理 也觉得不痛快 他有那种读书人的贵族气息 不由得要笑这个强毅的可是笨拙的头脑 笑他的执着 笑他的浑然一片 不懂分析自己 受人欺骗 也受自己欺骗 克里斯朵夫的婆婆妈妈的 感情容易激动 容易粗声大气的流露中去 有时在奥利维看来是可厌的 甚至有点可笑的 除此以外 克里斯朵夫对于利益的崇拜 德国人对于拳套的信仰 更是奥利维和他的同胞不甘信服的 而克里斯朵夫也不能忍受奥利维的讥讽 常常会英之大怒 他受不了那种翻来覆去的推敲 无穷尽的分析 仿佛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是非 在一个像奥利维这样看重节操的人 那是很奇怪的现象 但他的根源就在于他兼收并蓄的智慧 因为他的智慧不愿意对事情一笔抹杀 喜欢看到相反的思想 奥利维看事情用的是一种历史的俯瞰全景的观点 因为急需要彻底了解 所以同时看到正反两面 他一会儿拥护正面 一会儿拥护反面 看人家替哪方面辩护而定 结果连他自己也陷入矛盾 巫怪克里斯朵夫看了莫名其妙了 可是在奥利维这 倒并不是喜欢跟人家抵触或者标新立异 而是一种非满足不可的需要 需要公道 需要通情达理 他最恨成简 觉得非反抗不可 克里斯朵夫对于不道德的人物与行为 往往夸大事实 不加思索的就加以批判 使奥利维听了很不舒服 他虽然和克里斯朵夫同样的纯洁天性 究竟没有那么顽强 会受到外界的诱惑如染接触 他反对克里斯朵夫的夸张 但他自己在相反的方面也一样的夸张 这个思想上的缺点 是他每天在朋友面前支持他的敌人 克里斯朵夫生气了 埋怨奥里维的诡辩和宽容 奥利维只是笑笑 他很知道因为没有自欺欺人的幻想 才有这种宽容 也知道克里斯朵夫相信的事要比他多得多 而且接受的更彻底 克里斯朵夫是从来不像左右瞧一眼 只顾像野猪一般往前直冲的 他对巴黎式的慈悲尤其厌恶 他说他们宽恕坏蛋的时候 最大的理由是作恶的人本身已经够不幸的了 或者说他们是不能够负责的 可是第一说作恶的人不信是不怯的 那简直是把可笑的无聊的戏剧上的道德观念 荒谬的乐观主义向斯科里布和皮卡所宣传的那一套拿来实行了 而斯克里布与皮卡 你们这两个伟大的巴黎人 最配你们那些享乐的 伪善的 幼稚的 怯懦的 不敢正视自己的丑态的布尔乔亚社会 一个坏蛋很可能是个快乐的人 甚至比别人更多快乐的机会 至于说他不能负责 哼 那又是胡说了 既然人的天性对于善恶都不加可否 因此也可以说是偏于恶的 那么一个人当然能够犯罪 而同时是健全的 德不是天生的 是人造的 所以要由人去保卫它 人类社会是一小群比较坚强而伟大的分子建筑起来的 他们的责任是不让狼心狗肺的坏蛋毁坏他们惨淡经营的事业 这些思想实际上并不和奥利维的有多大分别 但因为奥利维本能的要求平衡 所以一听到战斗的话 就特别表示出游戏人生的态度 别这样的忙乱 朋友 他对克里斯朵夫说 哦 让世界灭亡吧 像十日谈里头的那些家伙一样 正当翡冷翠城在前卫遍地杉树成荫的山坡底下为黑死以毁灭的时候 我们且安安静静的欣赏一下思想的园林吧 他像拆卸机器一样 整天的分析艺术 科学 思想 希望从中找出些隐藏的基轴 结果他变得极端的怀疑 一切现实的东西都变为精神的幻想 变为空中楼阁 比几何图形都更空虚 因为几何图形还能说是满足思想上的需要 克里斯朵夫愤慨之下 说道 机器走的很好 干嘛要把它拆开来呢 你可能把它搞坏的 而且 你的成绩在哪呢 你要证明些什么呢 证明一切皆空是不是 我也知道一切皆空 就因为我们到处受到虚无的包围 我才要奋斗 你说什么都不存在吗 我 我可是存在的 没有活动的意义嘛 我就在活动 喜欢死亡的人 让他们死吧 我活着 我要活 我的生命在一只秤砣里 思想又在另一只秤砣里 哦 思想 滚他的蛋吧 他趁着暴烈的性子 讨论问题的时候 不免口出伤人 他说过就后悔 恨不得把话收回来 但听的人已经受到了伤害 奥利维是很敏感的 脸很嫩 话重了一些 尤其是出于他所爱的人 他简直心都碎了 但他为了傲气 把这一点憋在肚里 只退一步做着反省的功夫 他一发觉 他的朋友像所有的大艺术家一样 会突然之间流露出无意识的自私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有时在克里斯朵夫心目中 还不及一切美丽的音乐可贵 克里斯朵夫对他也不隐瞒这种思想 他了解克里斯朵夫 认为克里斯朵夫是对的 但他心里很难过 并且克里斯朵夫的天性中有各式各种的骚乱不宁的成分 为奥利维摸不着头脑而很操心的 第一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古怪而可怕的脾气 有些日子 克里斯朵夫不愿意说话 或者像魔鬼上了身似的 只想伤害人 再不然 他失踪了 你可以一整天大半夜的看不见他 有一次 他接连两天没有回来 天知道他做了些什么 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其实是他的强烈的天性 被狭窄的生活跟寓所拘求着 好像关在鸡笼里 有时差点要爆裂了 朋友的镇静使他气恼 竟想加以伤害 他只得往外逃 用疲劳来折磨自己 在巴黎跟近郊四处乱跑 心中渺渺茫莽的希望有些奇遇 有时也真会碰到 他甚至希望闹些乱子 例如跟人打架什么的 把过于旺盛的精力发泄一下 奥利维因为身体娇弱 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克里斯朵夫自己也不比他更了解 他从这种神思恍惚的境界中醒来 好比做了一个泪人的梦 对于做过的事和将来还会再做的事 有点惭愧 有点不安 可是那阵突如其来的疯狂过去以后 它好比雷雨以后的天空 没有一丝污点 清明万里 威凌一切 他对奥利维更温柔了 因为给了他痛苦而恼自己 他对两人之间那些小小的口诀弄不明白了 错处并不都在他这方面 但他认为自己同样要负责 他埋怨自己的好胜心 觉得与其把朋友驳倒而证明自己有理 还不如跟他一起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