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九集 车间里十二台带锯震耳欲聋 一个中年人提着热水壶走了过来 大声喊 哎 东北啊 你不夜班吗 啊 李师傅 我过来办停薪留职 呃 啥 听薪有指 李师傅吃惊的差点把水壶掉地上 啊 他点了点头 扯着脖子又喊 都忙着呢 我就不过去和大伙告辞了 改天再说 望着大步流星走出车间的瘦高背影 李师傅撇了撇嘴 这虎逼 好好供应不当 当他妈个体户去了 操 咋他妈想的呢 周东北听不到他的话 即使听到了 也不过是微微一笑罢了 出了厂大门 望着马路对面被大火烧剩下的一片平房 不由得又挠起了头 哎 都说过五关斩六将 爷爷这关难哪 想到这儿 下意识摸了下屁股 爷爷的烟袋锅就是他的武器 杀伤力极强啊 穿过马路 路边两个顽童在抽冰嘎 他童心大起 上前讨要鞭子抽了几下 木头兵嘎飞速旋转 两个孩子拍手喝彩 一台军绿色的幸福二五零摩托车飞驰而过 留下了一串牛逼哄哄的白烟 周东北挎着三角兜在胡同里七拐八拐 记忆中这片平房直到一九八八年才被拆 而那时候 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 因为那点动迁款 两个叔叔一个姑姑 还有自己那个败家爹 哥儿四个差点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北山区居民又俗称半子 称绊子 指的是被截成一段段的圆木 或者被劈开后的一条条烧柴 又俗称木头棒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守着木材加工厂 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堆满了木头棒子 这也是春天那场大火的主要原因 胡同太窄 大火烧起来以后 消防车根本就开不进来 全是干燥的木材 火越烧越旺 当天的风是往东北方向刮的 而爷爷家在西北角 所以才会把这一片剩下 刚拐进爷爷家那条胡同 就看到一台崭新的凤凰牌阿二八自行车靠在前趟房的后墙边 竟然没锁 周东北站在车前 愣神了足足有十几秒 太眼馋了 比上一世什么宾利迈巴赫看着都馋 咬了咬牙 这种事不能干 转身走了几步 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两眼 狠下心转头不看了 眼不见为净 站在爷爷家木门前 心情更忐忑了 既盼着能再看到爷爷 又怕哀削老爷子下手推黑牙一咬牙 推开了木门 走进院子 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爷 我饿了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点积雪都没有 院中间那棵老山钉子树还在 只是树叶早就秃了 哎呦 东北来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隔壁响了起来 周东北扭头看去 在邻区 邻居院子之间 大部分都是用木板加成的围墙 这种木栅栏式的围墙俗称板帐子 有些人家还会用没坯的原木摞在一起做围墙 做饭前扯下几根 几斧头下去 就够做一顿饭菜的了 板杖子那边露出了一张圆乎乎的脸 是爷爷东侧的邻居 姓张 张婶儿 吃了 他笑呵呵打着招呼 张婶儿个子矮 垫着脚尖笑道 两顿饭 正要做 周东北没有手表 不知道具体时间 听他说要做第二顿饭了 这才反应过来 此时应该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东北啊 上次婶和你说的那事儿 考虑的咋样了 周东北懵了 啥事儿啊 这一晃就隔了三十七年 自己怎么可能还记得清呢 他摘下了棉帽子 一脸憨相 挠了挠头 哎 一毛就忘了提醒一下 哎呦 这孩子 张婶儿一脸嗔怪 我外甥女儿 浴池厂的桂枝儿 周东北眨了眨大眼珠子 有点印象了 李桂枝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干笑两声 那个 张婶 我还不到二十呢 太早了 二十还早啊 张婶儿垫脚累了 隔着板杖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张叔和我结婚的时候才十八 可不早了 桂枝 六三年的 俗话说得好 女大三抱金砖 我和你说呀 他还没说完 哐当门开了 周东北的爷爷周国柱披着棉袄出来了 来了就吵吵热闹 咋还不进屋呢 周国柱今年六十一岁 身材高大 须发花白 平时不苟言笑 张婶儿有点怕老爷子 转身就往回走 不过嘴上还没忘叮嘱一句 东北啊 你琢磨琢磨 婶子等你 信啊 好嘞 周东北笑呵呵的答应了一声 随后看着爷爷 眼眶开始发红 鼻子一阵阵酸楚啊 一晃这么多年没见了 爷爷去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朱国柱扬手就扇在他脑袋上 哎呀 好个屁呀 长得跟他妈钻头子似的 还想给我当孙媳妇 周东北把他整笑呢 一巴掌把他整笑了 哎呀 麻溜进屋 我给你煮点疙瘩汤来 说完 周国柱背着手就进了屋 周东北揉了揉脑袋 跟在了后头 那个时候 家家户户格局都差不多 进门就是厨房 左右两口大锅 一口做饭 一口茶猪食 再往里是餐桌 不过用的不多 大部分人家还是习惯用炕桌 东西各有一个房间 房间里布局基本一样 靠南窗一铺大炕 炕梢放的是木质炕琴 炕琴是摆放在火炕上的衣柜 上面是柜门 下面是抽屉 里面放被褥以及一些家用物品 靠北墙和东墙摆放着一溜木头箱子 箱子下的架子围着布帘 里面能放杂物 箱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 插个鸡毛掸子更是标配 箱子上靠墙立着玻璃相框 里面多数是一些黑白照片 还有一两面镜子 也属于是标准配置 大部分人家都是红砖铺地 用泥水地面的也不少 如果是水磨石地面 那就是高档装修了 周国柱媳妇走的早 下面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大周兴九岁夭折 老二周旺十七岁 下乡后一直没回城 老三周发和老四周达在城里工作 老小闺女周丽丽 周发和周丽丽早就结婚出去过了 只有小儿子周达单位还没分房子 带着老婆孩子和他一块住 住在西屋 我老叔他们上班去了 周东北蹲在灶坑前烧火 没话找话 周国柱切着冻大葱 嗯了一声 哎 你这周不是夜班吗 怎么这么早跑过来了 没等他回答 又说 明早你下班你来一趟 我用大米换点小米子 你拿回去啊 嗯呐 周东北也没客气 家里口粮不够 这些年多亏爷爷帮忙 不然前几年连土豆都吃不上 溜呛锅的香气扑鼻 滴了几滴酱油 周国柱拿着水瓢添上水 又拿起面盆弯腰取面 爷 周东北往灶坑里添着木板子 当年怎么就我爸没回城啊 周国主身子一正 背着身 瓮声瓮气道 这提那些老皇历干啥呀 他见爷爷不想说 就没再问 不过心里更是疑惑了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