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第三十七集 这一天 和往常一样 家里人都去上班去了 地雷盘腿儿坐在床上 百无聊赖之际 拿出一副扑克牌给自己占卜命运 可是突然间就传来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从敲门的动静上可以听出来 来者不善 地雷正没好气儿在屋里破口大骂 谁呀你 爹妈没叫过你怎么敲门是吗 咒骂声中 地雷踏了上他那双已经哨了色破了边儿的老军跑 大步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 吃了一惊 只见大门口站着四五个冒花 这几位满面肃容 都是一脸的阶级斗争 前面的俩冒花一看门开了 当即冲进屋 抓住地雷的胳膊往后一撅 不容分说的把地雷摁在了地上 地雷不明所以 一边挣扎一边问 你们干嘛 为嘛抓我 其中一个冒花在屋中环顾一周 猫下腰问话 你叫地雷 前些日子你报名凿工了 地雷红头胀脸的答道 啊 是我 我报名凿工还犯王法了是吗 冒花说 行 是你就行 有嘛话到了所里再说 带走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地雷铐上了铐子 连件厚实衣服都不给他穿上 直接把他推出门外 呼啸的寒风中 几个冒花把地雷带到了派出所 文革期间 派出所由革委会统辖 革委会的人一声令下 先把地雷扔进了小黑屋 什么叫小黑屋 进去过的人应该知道吧 近似于独居号房 那屋子的面积是真小 不到五六平米 屋里没灯 连窗户都没有 仅有一个木头凳子 能坐能站就是不能躺着 为了避免有人打碎玻璃自残 门上的玻璃也被卸掉 钉上了厚厚的木头凳子 冒花关门之前 冷冷地告诉地雷 你在这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 随即咣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小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在这个狭小逼仄的地方 再坚强的意志也会被黑暗吞噬 地雷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 愤怒与不安占据了他的心神 阵阵寒气从屋门间隙中涌进来 他身上衣服单薄 身子冷 心也冷 仔手仍旧被铐在背后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仔细想想 这些日子的脾气是比较暴躁 却从来没去惹祸招灾 外人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 他也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抓起来关进小黑屋呢 过了两个多小时 地雷再也忍不住 抬脚在屋门上使劲踹 大声的嘶吼 放我出去 我要回家 他在小黑屋里折腾了一阵 门外终于有人说话 小BK了 再折腾一个试试 地雷在屋里叫道 你们为嘛给我关进来 你们抓错人了 门外的冒花说 把你关这儿 是让你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问题 你想好了吗 你要说已经想好了 我就给你放出来 怎么样 你是想出来谈谈问题呢 还是想继续在里头反省呢 地雷盲打道 你先放我出来吧 你问嘛问题我都好好跟你说 冒华说 哎 你这态度还行 那我给你把门打开 出来好好交代 没你的亏吃 一阵哗楞楞的开锁声音响过 小黑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久违的光亮以及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强烈的光线让地雷的双眼感到一阵刺痛 开门的冒花走到地雷身后 从后边提溜起他的背靠 迫使他低头猫腰往下撅 又以这样的姿势将地雷压进一间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或者值班室中有一张单人床 一张办公桌 几把木头椅子 前脚刚进去 后边又进来一个没穿制服的中年人 看起来可能是革委会的干部 走到了办公桌后边坐下 一双大环眼虎视眈眈的打量地雷 也不让冒花给他解开手铐 只让他蹲在办公室当中 这位干部既不开口 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显得非常的高深莫测 非常的威严庄重 非常的事态严重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 地雷先沉不住气了 你们酒经为妈抓我 干部反问 你自己的事儿自己不知道 还问我们 地雷纳闷的说 我 我有嘛事儿 我不偷不抢 又没杀人又没放火的 干部冷笑道 哼 你倒挺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还惦记杀人放火 你有那两下子吗 看这意思 你是没想好啊 还得上小黑屋反省去 地雷说 别介呀 拜拜 我喊您一声拜拜 我真想不明白 到底是为了嘛呀 我骂祸没惹过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我这不冤死了吗 那个干部又是一声冷笑 哼 看意思你是不想好好交代了 你个小毛孩子还敢跟我装傻充愣 到我们这儿来的 可有的是比你能折腾的 问题是 有一个能扛得过去的吗 你就想这么混过去是吗 可能吗 你站起来 往这边走 说话 从办公桌后边站起身 走过来 拎起地雷的背铐 让地雷脸面对一面空墙 相距一米左右 立正站好 又把手摁在他的头上 用力往墙上推 地雷有生以来头一次领教这个厉害 他的身子呈四十五度角 脑门子顶在墙上 整个人与墙壁地面构成了一个标准的三角形 刚开始的几分钟还能忍得住 地雷咬紧牙关不吭声 可是没过多一会儿 额头上就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 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 地雷咬紧了后槽牙 太阳穴青筋突起 吭哧吭哧直喘粗气 地雷心里这份憋屈啊 简直无法形容 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招来这场无妄之灾 他再也忍不住了 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流出眼泪的同时 他像是放弃了抵抗 放弃了做人的尊严 又腿一软 顺墙瘫倒在地上 由于胳膊还靠在身后 倒下去又撅了一下 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全身 不禁哭出了声 这一哭 倒让那位干部非常失望 他觉得高估了地雷 根据以往办案的经验来看 地雷的怂样应该不是装的 看来这小子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带进派出所 干部和门口那个帽花交换了一下眼色 想打破问案的僵局 必须先给地雷一个台阶下 于是那个干部一本正经地说 我告诉你 我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把你从家里掏出来 让你上这儿来肯定有事儿 知道嘛 叫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吗 你要是自己主动说出来 可比我们替你说出来好得多 我给你提个醒吧 据说你对火药挺感兴趣对吗 前边咱说过 有位高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进厂当工人 用关系把地雷的名额给占了 当中间人的这个劳资科长也收了地雷家的好处 由于事情没办成 自觉理亏 想了一招 暗中上革委会举报了地雷 那意思是 你没能顺利进场 不是我办事不利 而是你自身的原因 您就说缺不缺德吧 地雷脑子并不慢 他对火药感兴趣这个事儿 除了家里人知道 剩下就只在招工从登记表上出现过 现在对方这么一说 他立即就猜到了 原来那个劳资科长不光把我进场的名额给我抢了 还尼妈要赶尽杀绝 要把我送进去 这也太你妈歹毒了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被抓进来 地雷也没什么可瞒的 把自己为什么有这个爱好一五一十的对这二位说了一遍 并且在最后说明 他对火药的兴趣仅仅局限于他在花炮厂工作的时期 回到天津之后 再也没想过摆弄这些东西 审问地雷的干部将信将疑 眼前这小伙子才二十岁 家庭出身又是革命军人 确实不像暗中制造炸药的敌对势力 可那毕竟是火药不是别的 早听说过江西那边以盛产花炮爆竹文明 这小子刚从江西老家回来不久 也背不住从那边携带了雷管火药的 为了稳妥起见 决定押上地雷回家搜查一番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 革委会的人可不理会你面子不面子 难堪不难堪的 五六个基干连的民兵压上地雷就往家走 马路上人流涌动 见到一群胳膊上套着红袖标 全副武装的基干连正押解着一个双手打了背靠的年轻人往前走 立刻围拢上来看热闹 人们指手画脚交头接耳 一脸的兴奋与好奇 一直跟到了地雷家楼下 这才心有不甘的停住脚步 却仍旧不肯散去 看热闹的人挤挤叉叉围在一起 仰头往楼上张望 大有不看够了誓不罢休的劲头 要按照现在的眼光来看 地雷家住的是栋老楼 可当时是新楼房啊 七十年代初期 整个天津有多少新楼房 在当时来说 可以住得上楼房的 那都不是简单的家庭 足够住小平房的老百姓羡慕眼红了 地雷来到楼上 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他爹妈和手雷都已经回家了 忽然涌进来好几个身上挎枪 胳膊上带红箍的 把全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不知道地雷闯下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祸 老雷毕竟当过兵打过仗 虽然也吃了一惊 却很快镇定下来 他起身上前 用带有江西口音 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领头干部 同志 啥事情 领头的干部出于职业习惯 从上到下审视了老雷一遍 这才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 你是地雷的家杂 老雷说 对 我是他的父亲 有啥事可以跟我说 你儿子平时的行为你了解吗 他都干过嘛你知道吗 我这两个儿子都是规规矩矩 老实巴交的孩子 一个在厂里上班 一个在家里待着 没干过出格的事情 领头的干部打起官腔说道 根据有关方面反映 你儿子有私造火药和炸药的行为 因此我们必须对你们家进行搜查 你们要积极配合 你现在呢 也可以跟你儿子核实一下情况 老雷脸色阴沉 听罢也不问青红皂白 抡起粗壮有力的大手 左右开弓 给了地雷几个响亮的耳光 行武出身的老雷为解放战争抛头颅洒热血 不过他从不居功自傲 也不对任何上级阿谀奉承 在单位和社会上处处受人尊敬 今天来的这个革委会干部并不了解情况 一上来就拍官腔 而且目中无人 完全不顾及老雷的身份和脸面 老爷子哪受得了这样的轻视与不敬 可怜了地雷的脸 成了他爹羞愤的出气筒 地雷的老娘见不得儿子挨打 拼命用身子护住地雷 那个干部也装模作样的劝解 象征性的去拉老雷 地雷一肚子委屈呀 我在江西老家花炮厂干活的时候 是愿意摆弄火药 但是回到天津以来 我一次火药都没冒过 哪儿来的嘛火药和炸药啊 你们找吧 你们要能从我家里找出炸药来 你们毙了我我也认同 上头的干部马上接过话来 皮笑肉不笑的对老雷说道 上边有命令 我们只是遵照执行 您先冷静冷静 再配合我们一下 你们一家的啊 都集中在屋子里的一角 我们要仔细搜查 随后 几个基干连的民兵把全家人聚到一起 留下两个人守住 其余的开始搜查 倒不像电影中演的那样 搜的鸡飞狗跳 床他柜子倒的犄角旮旯 可是也都搜遍了 当然一无所获 领头的干部泄了气 本以为又能办个大案 看来是白忙活了 他叫上老雷 和地雷父子一同返回派出所办理手续 又命令地雷写下保证书 这才让爷儿俩回家 临出派出所大门的时候 领头的那个干部告诉地雷 今后不仅要随叫随到 而且每周必须上派出所来一趟 找他汇报思想 地雷全家经历了一场虚惊 而这也正是成为了地雷人生转折点的关键